从*人汉卡到*人大厦,从脑白金到**搭档,史玉柱玩了一场大翻盘,在接下来的网游征途中,他能再续**吗?史玉柱玩游戏的历史比经商的历史更长。
这个有21年游戏史的“游戏痴迷者”自称玩过市面上所有出过的游戏,每天凌晨0点到5点是他打游戏的时间———不管是在穷困潦倒到交不起手机费,还是在资产数十亿、旗下大小公司若干的情况下———这种生活习惯从没有改变过。
从*人汉卡到*人大厦,从脑白金到**搭档,如果经商也是一场游戏,史玉柱玩了一场大翻盘,表现可圈可点。
2006年,骨灰级的游戏玩家史玉柱带着2亿元人民币,开始他新的游戏历险旅程。只不过,这一次他既不扮演巫师,也不扮演武士。*新的角色叫做“投资者”。
换一种玩法
位于上海市金玉兰广场25楼的100平方的办公室里,一身白衣的史玉柱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来。离开桌子前他没忘关掉电脑上正在运行的、叫做《征途》的网络游戏。
瘦而高,短至发根的IT头,一副金丝边眼镜,白衣白裤,像一根白色的竹竿的他在风中微微晃动。
白色是史玉柱近期*为钟爱的着装色彩。2005年底北京的一个活动现场上,一位媒体人士形容其“一袭白衣,一副墨镜,天外飞仙一般飘然而至”。在遍布深色系西装的正式场合,史玉柱的白色显得非常与众不同。
2006年4月8日,史玉柱也是这样一身白色休闲装的装扮出现在上海金茂大厦。为了《征途》这款网络游戏的公测发布会,史玉柱包下了金茂大厦2层的嘉宾大厅,数十名侠女剑客身着古装以民族舞《秦俑》和《踏歌》为发布会助兴。
如果与《征途》的预算相比,这场奢华盛大、耗资20余万元的新闻发布会不过是场毛毛雨。史玉柱在金茂大厦向近百家媒体宣布:准备投入2亿元人民币用于《征途》游戏的开发和**。
“研发工资是*大的一块,现在已经花掉4000万,超过了预计的3000万元;服务器预算留5000万元,足够支持50万人同时在线,现在才只花了2000万;市场**大概也要2000万左右。”史玉柱掐指算来,“到现在连2亿的一半都还没花掉。”
史玉柱也是中国*早的一批网民。**次在聊天室和人聊天,他告诉别人“我是史玉柱”,对方说:“我还是李嘉诚呢!不会聊天滚一边去。”
自从网游诞生以来,史玉柱从没停止过关注。在几乎玩遍所有的网络游戏之后,“觉得不错的一款是《英雄时代》”。
事实上,史玉柱也是盛大公司成名作《**》的忠实玩家,他曾花费3万元购买游戏中高级角色的账号,以及高级装备。外界传说史玉柱在《**》上用户名叫作“收礼只收脑白金”。史玉柱对这个传说是否属实笑而不答。
史玉柱显然并不甘心只做一名网游玩家。两年多前,史玉柱为大举进入网游界做好准备,成立了上海征途网络科技有限公司,*初的研发团队中就有20多人来自《**》的东家——盛大公司。
外界有种说法,史玉柱为《征途》准备了1亿美元。“1亿美金的概念是,如果这个公司不行了,你*多能够投入多少钱进去。”他解释说。
史玉柱给自己的家底算了算账:与四通并购时要了6亿元现金,6亿元债券,是可变现资产;中海集运的股票价值2亿多元;民生银行和华夏银行的股票,截至上周市值22亿元。
史玉柱自曝家底的目的是要说明,“这些都是可变现资产,总之游戏不会像当初的*人大厦因为缺少现金流而停下来。”
“现金流”成了史玉柱心头一块抹不去的痛处。他现在明白“一个公司亏损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没有现金流”。但这个看似简单的道理,9年前的史玉柱并不懂。
2006年4月的一个下午,史玉柱坐在办公室里,回忆起1997年珠海的*人大厦,面无表情。
大厦将倾
1992年,史玉柱已经身家过亿。这一年,*人集团决定盖一座38层的*人大厦。
“当时正是中国房地产*热的时候,只要盖了房子就不愁卖,甚至只要有了图纸和土地,房子就能开始卖了。”
珠海市政府给了史玉柱非常优惠的土地价格。当时珠海的楼板价大约是每平方2600元,而珠海市政府给史玉柱的土地价格是每平方125元;先是给了1万平方米,后来追加到3万平方米。
1993年初*人大厦动工,按照当时的建筑成本,盖一座38层的大厦大约需要2亿元,这对*人集团来说并非不能承受。
当时的史玉柱大学毕业后就下海从商,三个月之内赚到100万元,一年之内赚到1个亿,正是一帆风顺。1993年6月,珠海市召开的第二届科技进步特殊贡献重奖大会上,史玉柱成为特等奖的首席获奖者。
也就在1993年6月,中央提出加强宏观调控的16条措施,主要包括实行适度从紧的财政、货币政策以及控制投资规模等。
“当时并不懂这些。加上几个主营业务还在营利,脑**每年有1亿元利润,所以没有意识到风险。”史玉柱承认当时并不懂房地产,也没有意识到宏观调控将带来什么样的后果,“头脑一热,*人大厦的设计从38层增加到54层。”大厦设计*后定在70层。
盖70层的大厦的预算陡增到12亿元,资金上存在*大缺口。当时史玉柱想到了一个比银行融资更好的融资办法———卖楼花,一下子就圈到1.2亿元。
与此同时,“*人”开始走多元化之路,服装实业部、化妆品实业部、供销实业部等十几个实业部宣布成立,并先后开发出了服装、保健品、药品、软件等30多类产品,但*后大都不了了之。
史玉柱开玩笑说,我的领带是*多的,因为服装实业部当年生产的那些领带,至今还有不少堆在家里。
一系列不成功的投资和*资修建的大厦拖垮了“*人”。
1996年,*人大厦项目已经先后投入2.5亿元,仍然有*大现金缺口。而由于宏观调控政策,这个时候再想从银行贷到款已经是天方夜谭。*人大厦被迫停工,购买了楼花的债权人按照合同来收房的时候,看到的是已完工的地下工程和地上3层,包括68根*深打入82米岩层的桩,和17米高的大堂。
1997年,*人集团已经没有现金可用。企业没有现金,像人没有血液一样,无法生存。一个礼拜之内,*人迅速地垮了,并欠下了两亿元的债务,“从休克到死亡,过程非常短”。
直到2005年,史玉柱去拜访昔日的珠海市市长梁广大才知道,当年重奖科技人员的时候,有关方面希望树立一个本土大学生创业的典型。1990年代初,大批赴海外留学的大学生学成之后留在国外,而史玉柱无疑是一个本土大学生在国内自主创业的良好典型。
70层*人大厦和“典型”之间有无法割裂的联系。
“就算是当时没有宏观调控政策出台,没有树典型的事,这一跤早晚还是要摔的。”史玉柱打了个比方:就像爬梯子一样,你爬**级梯子的时候摔下来不疼,两级就疼了,你爬了十级再摔下来,有时候就要命了。
冒险者的游戏
多年之后史玉柱已经懂得这个爬梯子的道理了。而在懂得爬梯子之前,史玉柱先去爬了一次山。
在为*人大厦奔波了一段时间之后,史玉柱发现已经是回天乏术,而新产品脑白金这时正在报批。乘着这段时间无事可做,史玉柱和三个部下决定去爬山,爬珠穆朗玛峰,实现一个一直没有时间实现的梦想。
1997年8月,史玉柱一行四人从珠穆朗玛峰5300米的登山大本营开始往上爬。
下午在准备下山的时候,他们发现背去的氧气用完了,缺氧像死神的代言人一样,威胁着登山者的生命。“*后连路都走不动了,每走一步,都要坐下来休息一会,才能走下一步。”
而这时他们发现,自己在冰川里找不到下山的路了。“那时候觉得天就要黑了,在零下二三十摄氏度的冰川里,如果天黑肯定要冻死。”
史玉柱让几个部下先走,他们不肯。万幸的是,后来一个部下找到了路,就拖着史玉柱走,他“咬着牙爬到了路上”。到了路上就简单了,虽然是很窄的一条路,但有路就好办了,就顺着下坡机械地走了下去。
回到营地才知道,他们上山的那条路是著名的禁区:皑皑的白雪下面埋藏着像马蜂窝一样的冰窟窿,深达几米、几十米、几百米。
“当时雇一个导游要800元,为了省钱,我们四个人什么也不知道就那么往前冲了。”为了省800元导游费,史玉柱和部下走了一趟鬼门关。当时如果踏上任何一个冰窟窿,凭着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营救。
“下来之后感觉到,我已经死了。”史玉柱说,“确实我已经是捡了一条命回来。”
但是史玉柱从来没有过后怕。“下都下来了。”他说,以后还有什么要顾虑的时候就会想,这条命都是白捡的了,所以一下子人就放得特别开,在管理、营销各个方面再没有任何条条框框,“怎么实用怎么来”。
玩家也读书
史玉柱不喜欢逛街,如果偶尔去逛一次街,也一定是去书店买书。
在金玉兰广场25楼的办公室里,三排书架几乎占据整整一面墙。“这个办公室里的东西都不是我买的。”史玉柱指指墙壁上挂的红羊头颅,地上的“神舟五号”火箭模型,还有一只*大的轮船罗盘,“都是朋友送的,或者是他们买了放在这儿的。”史玉柱朝秘书汤敏的方向转了转头。
整个办公室里,属于史玉柱自己买的东西,一样是挂在墙上已经开始泛黄的全国地图,是来上海的时候买的,一样是书架里内容庞杂的书籍,其中*多的是企业管理和人物传记。
史玉柱*喜欢看的人物传记是毛泽东、斯大林,李嘉诚、比尔·盖茨,以及关于太平天国的书等。
在凭借脑白金重出江湖之前,史玉柱曾经在南京有过一段隐居生活。
“中山陵再往前走,有一片树林。有一年多的时间,每天早上10点起床,带一本书,带一个面包,开个车就往里面走。”史玉柱那一年多一直在看洪秀全的太平天国,看毛泽东第五次反围剿、长征。
“为什么我喜欢看太平天国的书,因为很悲壮,我觉得好像能在其中找到某一个共同语言。”史玉柱说,“那时候我应该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,太平天国*后也是失败的。我就特别爱看。”
这一段时间史玉柱也特别爱看中共党史,研究1921年共产党怎么样,井冈山时期怎么样,长征路是怎么走的。
“毛泽东的书我是挺爱看的,不过我*爱看毛泽东在1949年之前的,包括解放战争之前、在红军时候的一些书,我觉得从里面能学到很多东西。”
毛泽东在任何战役之前在电报里都会做几种可行性的分析,比如进军大别山,每种应对方案他都会写出来。
“以前很少想输赢,经历了一次挫折,现在会知道做任何事不能太浪漫,成功、不成不败和失败三种情况都要想到。比如*人那一次,我应该预计到有没有钱去填窟窿。现在我做一件事,三种情况都会想到。”
1997年,史玉柱决定收拾“残部”,北上“长征”。他切断了和*人集团的一切联系,除了留下几个人在珠海处理债务,其他的“拉了一辆面包车的业务骨干”从珠江三角洲转战到长江三角洲,在江苏浙江开辟新的“根据地”。
史玉柱选择了江苏江阴作为脑白金的试验田。他向朋友借了50万元———因为之前他曾经借给这个朋友500万———50万做一个县级市已经足够,“15万用于生产,15万用于广告,5万发工资,还有15万做储备。”在江阴取得完胜之后,史玉柱才接着一个县一个县,一个市一个市,一个省一个省地做下去。
1999年脑白金单月销售额已经突破一个亿了,但1999年、2000年、2001年,直到2002年上半年,史玉柱连第二个产品都没推,第二个产业都没做。
“我就觉得毛主席的原则是对的,要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。我集中我的全部的人力、物力、财力攻一点,没有把这个城市攻下来,你别忙着打第二个城市。”